简青则相反,他对谭开霁没兴趣,对谭家也一样。
可宾客里藏着个长脑子的穿书者。
两害相较取其轻,抽空陪贺临风四处转转,既方便他排查目标,又能替他的真实意图打个掩护,一石二鸟。
只是麻烦了些而已。
简青用合理的逻辑说服了自己,却没能说服其余宾客:
太阳打西边出来啦?这得是多宝贝才要寸步不离地帮着撑腰,不看僧面看佛面,难道他们还能把人吃了不成?
而且……这位贺先生不是挺会聊天的嘛?
蓬嚓嚓嚓。
柔情似水的华尔兹变作热情洋溢的探戈,属于年轻人的夜晚正式拉开序幕,中间谭父谭母离开过一次,上了二楼,再未下来。
据说新娘许榴玉自小学舞,对熟悉她的朋友而言,没穿婚纱来首开场曲,已经算她尊重“规矩矜持”这几个字。
当然,更重要的是许榴玉懒得陪谭开霁演戏:
事关股价的商业联姻,明面上绝不能出岔子,连这点都拎不清的臭男人,没资格玷污她的爱好。
“阿玉?阿玉?少喝点,”察觉闺蜜的心情不太美妙,女生压低音量,“你说简青到底是什么意思?”
许榴玉晃晃酒杯:“我管他什么意思。”
“其实,”似乎想到什么好玩的事,她扬起红唇,将尾音拖得又软又长,“我原本打算嫁简青来着。”
简青?
嫁简青?
一旁的闺蜜被吓得火速伸手去捂嘴,生动演示了何谓瞳孔地震。
“这不奇怪吧,要嫁就嫁最好的,宏达的元魁是个病秧子,”后半场没记者,许榴玉闪身躲开,熟练度拉满,“守活寡多惨。
闺蜜被勾起好奇:“那最后怎么……”担心隔墙有耳,她到底把话吞回一半。
“我爸强烈反对,”许榴玉耸耸肩,“大概是信了网上那些传闻,怕我被简青的追求者撕碎。”
闺蜜惊讶:“你还能从伯父嘴里听见反对?”又夸张,“我以为除了杀人放火,他老人家什么都会顺着女儿。”
许榴玉:“是啊,难得。”
“所以我愿意妥协一次。”
“不过也对,”谨慎打量过四周,闺蜜悄悄,“我讲没讲过?被简青送进监狱的人好像全死了。”
“睡在森*晚*整*理这样的丈夫枕边,嘶,想想都害怕。”
许榴玉无所谓:“慌什么。”
“谁敢害我,我先给他一刀。”
“是是是,”并未把戏言当真,闺蜜不走心地附和,“咱们榴玉胆大手稳,差点就当了大夫。”许家在医药界地位颇高,榴玉的成绩也足够优秀,按理说应该很容易实现梦想,可惜,身为备受疼宠的独生女,伯父伯母不可能让自己的宝贝天天熬夜加班,没苦硬吃。
闻言,许榴玉仰头,对着灯光一片片仔细翻看自己细长的、嵌着水晶碎钻的指甲。
“没办法,谁家的富太太会是天天给病人开膛破肚的外科医生?”华美而无用,她嫌弃地甩甩手,“非要弄个什么联姻。”
闺蜜:“想找个人照顾你嘛。”
“是照顾我还是照顾公司?”许榴玉冷冷,“我是家里唯一的孩子,他们却没把我当顶梁柱。”
支持她跳舞,但不支持她做医生,被爱着,但又被爱自己的父母低估,个中滋味之复杂,既让她幸福,也让她痛苦。
闺蜜: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