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慢了一拍,垂眼看了看才反应过来,袁慎脱了自己的外裳,披在了她身上。
还没等她开口发问,袁慎又从她背后挪道她左侧,伸出手避开她的伤处揽住她的肩,在她愣神没有反应过来的档口,让人轻靠在他的肩头。
方弗盈眨了眨眼,又眨了眨眼,只觉得一时理解不过来:
“袁善见……”
她的头顶传来一声轻叹:“公主有伤在身又奔波许久,眼下多半已不会有事,还有善见看着动静,便暂歇歇。”
“我……”
“挺着总是不舒服还耗力气,石壁还在三步之外要靠着还要起身挪过去,就是想另搬些石头过来给你靠着这洞里也没有大个儿的,里里外外瞧瞧,也便只有我了,总是比冷硬的石头强些。”
方弗盈动了动嘴。
他身上确实是暖和些的,与披在她身上的外裳一样带着淡淡的熏香气味,似是掺了些松针清香的沉香味道,清远绵长。
她刚张开嘴想要说什么,便觉他拉扯过自己一只手,摸索着摸上了手腕搭上脉来。
袁慎确是懂那么一点儿医理的,但也只是一点儿,勉勉强强摸个脉也只是大概有个底儿,感觉到方弗盈的脉象还算有力。
“我有分寸,三七所制的药向来是极好的,屡经检验。这箭上的毒奈何不得我,这我可说的都是实话的。”
袁慎没有说话,放下了她的手后,却又揽上她的肩,依旧轻按着她靠在他身上歇息。
方弗盈微微睁大眼,顿了又顿,还是轻笑了一声,试图微用点力气把自己撑起来:“你莫忘了,我可是战场上带兵杀敌的武将,这点儿……”
袁慎顾忌她的伤力气不大,却是不容拒绝地没有收回手:
“善见知道,公主能做到在敌前刀斧加身而不退,能带领属下将士追击数日而不歇。”
“所以……”
“方弗盈能做到这些,可这不是说方弗盈便不知道疼,不晓得累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眼下,此处,没有你的敌人,没有你的下属,没有你的兵卒,也没有需要你保护庇佑,需要你立在前方鼓舞,做他们主心骨才行的人在。”
“……”
他的声音很轻,可他说的每一个字,又都好似很重,落在她心头上,砸出一阵阵轻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