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一半又及时咽回喉咙,先生的心已经很受伤了,他不能再添一刀。
此时此刻,他应该给予安慰。
“也没有很相配。”他停下来,仰头盯着周宴之的眼睛,认真道:“先生,缘分的事真的不好说,很多人都是兜兜转转好几圈才知道自己究竟喜欢谁,适合谁。”
周宴之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了。
上次,这句话后面还缀了一句:要不然,等宝宝出生,我们就离婚。
周宴之喉咙发紧,语气仍强作轻松:“所以小颂还要转几圈?”
温颂愣住了,海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,露出一双茫然的眼睛。
和他有什么关系?
“我……我已经知道了,这辈子都不会变。”他声音轻得像叹息,默默往前走。
周宴之对着他的背影,怔忡良久。
温颂往前走了好一段,才想起回头,可身子还没转动,视线已经被深褐色的大衣笼罩。周宴之走过来,牵住了他的手。
温暖干燥的手掌将他的手包裹住。
他抬头,周宴之浅笑道:“小颂敢不敢走玻璃栈道?”
他循着周宴之指的方向,看到五六米高的玻璃栈道桥,缎带形状,被冬日的阳光映得晶莹剔透,栈桥尽头延伸出一个扇形观景平台,站在平台边缘,可以俯瞰整片大海。
其实他有一点恐高,但他不想拒绝。
“好啊。”
他跟着周宴之走上玻璃栈桥。
周宴之看出他紧张,轻声询问:“要不我们就在海边走一走?”
“不用。”
温颂一鼓作气,往前迈了一大步,而后回过头,发梢扬起,笑吟吟望向周宴之。
他笑起来很可爱,两颊有浅浅的酒窝。
又是一阵海风吹来,吹动玻璃栈桥两侧的风铃,叮当声从四面八方传来,清脆的响声裹挟着桥身细微的震颤,让温颂瞬间白了脸,本能转身,却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。
他比周宴之矮很多,鼻尖堪堪够到周宴之的肩膀,额角抵着他的侧脸,目之所见尽是深褐色羊绒大衣的细腻纹路。
alpha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混着海风的咸涩,让温颂有一瞬间的晕眩。
大脑宕机了几秒,时间也随之停滞。
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呼吸。
“怕了?”
周宴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,带着胸腔轻微的震动。温颂怔怔失神,无意识往他怀里挤,而后感觉到那只原本虚扶在他腰后的手,此刻正缓缓收紧,直至完全圈住他的腰身。
温颂僵在原地,皮肤后知后觉开始发烫。
“不怕,我在。”
这句话像打开了某个开关。温颂突然将整张脸埋进周宴之的肩窝。他感觉到周宴之的喉结在自己额角处滚动了一下,片刻之后,周宴之收紧了手臂,将拥抱落到实处。
“先生,生日快乐。”他瓮声说。
每一年,他都在心里、在周家院外、在云途大厦的楼下……这样说,说很多遍。
先生,生日快乐,我也十二岁了,我什么时候能再见你一面?
先生,二十五岁生日快乐,今年过得怎么样?希望上天将所有好运气都给你。
先生,生日快乐,听宋助理说你在谈婚论嫁。如果你幸福,我会比你更开心。
每一次,都没有回应。
但是这一次,他真真切切地听见了。
周宴之在他耳边说:“谢谢小颂。”
“让我好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