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律昇急匆匆走过来,对周宴之说:“你不怕冷,小温不冷吗?穿得又不多。”
周宴之攥了攥温颂的手指,的确冰凉,他对温颂说:“那就回去吧。”
温颂点头说好。
他之前没好意思仔细观察林律昇,今天才有机会,借余光悄悄打量。
林律昇和周宴之差不多高,但模样更花哨些,一双桃花眼看谁都带着笑。温颂好生疑惑:他为什么不喜欢方先生啊?如果不喜欢方先生,又为什么单身至今?
有钱人的世界真是复杂。
走进别墅后,林律昇拍拍周宴之的肩膀,“都准备好了,你们安心过二人世界,我和思镜就不打扰你们了。”
原本坐在沙发里休息的方思镜也款款起身,朝温颂莞尔一笑,正要离开。
温颂疑惑,“方先生不和我们一起吃吗?”
方思镜没想到温颂会挽留他,看了一眼脸色骤变的林律昇,眉梢微挑,眼角漾出笑意:“不嫌我打扰你们二人世界吗?”
“不会的,过生日当然要热热闹闹的。”
“你——”林律昇显然失策,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:“咱们当什么电灯泡?”
方思镜朝温颂笑,“小颂觉得我是电灯泡吗?”
温颂立即摇头,“当然不是!”
“喏,小颂不介意,林总请自便。”方思镜完全不管他,把手搭在温颂的肩膀上,陪着温颂坐下来,柔声询问:“最近身体还好吗?上次宴之说你孕反严重,好些了吗?”
林律昇在一旁黑了脸。
方思镜倏然靠近,极其精致的五官就在温颂的视线里清晰放大,美貌的震撼力在此刻具象化,温颂一下子蒙了,像小鹌鹑一样缩起脖子,屏住呼吸眨巴着眼,半晌才咽下口水说:“好些了,谢谢方先生关心。”
说完他才反应过来——哎呀!先生怎么什么事都往外说?
方思镜又抬头对周宴之说:“生日礼物放你车上了。”
周宴之坐下来,“费心了,多谢。”
林律昇安排好服务生,才不情不愿地挪过来,坐在方思镜对面,脸色不算太好。
服务生推来一份三层黑天鹅蛋糕。
林律昇起身迎接。
“你还真安排蛋糕了,”周宴之失笑,“我都多少年不吃这些了。”
林律昇让服务生放好蜡烛,“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,你不许愿,就让小温来。”
周宴之说:“那就小颂来。”
“怎么可以?”温颂连连摇头。
“怎么不可以?小颂的愿望也是我的愿望。”
温颂听完耳根一红,又有些心虚地望向方思镜,方思镜一手支着下巴,和他目光对上就温柔地笑了笑。
温颂的脸更红了。
他习惯了做一个小透明,躲在人群边缘,不声不响,哪怕成绩优异,也是尖子生里最没有姓名的一个,得不到过多关注。他很少有这样被目光包围的经历。
与目光随之而来的,是关爱和友善,而不是鄙夷与嘲讽。
温颂戴上缀满银色亮片的生日帽,站起身来,服务生把蛋糕推到他面前,两只巧克力黑天鹅泛着金属光泽,交颈成心形。
他转头望向周宴之,得到周宴之的默许之后,俯下身去,闭上眼双手合十。
他有些贪心,一连许了好几个愿望——
一是希望先生一生顺遂,心想事成。
二是希望他的朋友们不要再受苦,能像普通人那样,收获平凡而幸福的人生。
三是希望他的宝宝能平安降生。
依依不舍地睁开眼,周宴之站在他的面前,微微俯身凝视着他。微弱的烛光将镜片镀上一层暖金色的光晕,细碎的光点在他眼底流转,像一场醒不来的美梦。
差点忘了吹灭蜡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