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拂青接连几日未曾收到过谢濯的消息,心中虽有疑虑,但还是静心等待,一边同众人一起训练,一边琢磨他的情况。
七日后酉时,夕照拿着一封信走进来,满脸笑意,“今日侯爷送了聘礼来,还特意吩咐了有一封给您的信。”
叶拂青颇为不解地接过,倘若真要传递消息,为何如此大张旗鼓不加掩饰?谢濯究竟在搞什么花样。
她迟疑地拆开信封,只粗略扫了一眼便将书信扔在一旁,眉头紧蹙。
夕照看着她这副胸闷气短的模样,义愤填膺地撸起袖子,说,“公主,怎么了?可是侯爷说了什么不好的话,我这就……”
“没有,没有。”叶拂青伸出手把她拦下来,又将书信递给她,“你瞧瞧,侯爷是不是被夺舍了?”
夕照接过,下意识一字一顿照着念了出来,“月出皎兮,佼人僚兮。舒窈纠兮,劳心悄兮……”
匆匆念了几句之后,夕照瞪圆了眼睛,语气中满是不可思议,“侯爷这是?虽然我知道他喜欢公主,但也不能写这么羞人的信啊。”说完她还哎哟一声,朝叶拂青挤眉弄眼。
叶拂青被她这一番调侃逗得笑了起来,随即又开始深思他其中的用意。
谢濯平白无故写这么一封信送进来,还如此光明正大?难不成是想做戏给谁看?总不能真的只是为了恶心她吧。
她想了一会儿,说:“夕照,你吩咐下去,今夜所有人都不必在庭院中当值了,暗卫们倘若见到黑影,也不必拦下。”
夕照虽一脸疑惑,但还是照做,“是。”
“今日你也不必再守着我了,去歇息吧。”叶拂青补充道。
“公主……”夕照犹豫出声,但对上她的眼神,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,“公主要处处小心。”
叶拂青点点头,目送她离开后,便起身坐在庭院中的秋千上。
x时,叶拂青有些昏昏欲睡,天气愈发凉了,她拢了拢外袍,时不时地摇晃着秋千。
听见身后一道轻响后,叶拂青眨了眨眼清醒过来,“来得有些晚了。”
身后的人没有说话,直到走到她面前才说,“公主真是好耳力。”
叶拂青抬头看到那张冷若冰霜的脸,默默吐槽道,“故弄玄虚。”
想到白日那封信,叶拂青忽地起了调侃之意,“不知今日那封信是侯爷自己写的么?”
“自然,这种事怎可能假手于人?”谢濯淡然道,似乎分毫不觉得有何不妥。
叶拂青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得笑起来,笑道,“侯爷写这封信的时候,可吐了?”
谢濯淡淡扫她一眼,没有接话。
叶拂青敛了神色,正经起来,直入主题,问道,“侯爷深夜造访,所为何事?”
“公主聪慧过人,既能猜到我今夜会来找您,不如也猜猜我是因何而来?”
“夜色已深,我可没心情和侯爷拐弯抹角。”叶拂青打了个哈欠,打量他一番,而后说,“侯爷近日神采不如往日啊,想来是遇到了什么难题?”
谢濯轻笑一声,神情严肃几分,“圣上已多次提拔赏赐我,难免惹人眼红。过几日又将通公主您成亲,他们自然是坐不住了。”
“他们是怕我在皇叔父那的殊荣,今后成为你的助力?”叶拂青冷笑道。往日一个个对她避如蛇蝎,看到有什么好处倒是眼红想要分一杯羹了。
“已有多位官员同陛下进谏,指责我哄骗公主,虚情假意将公主套牢,实则只是想借您的势呢。”谢濯越说越咬牙切齿。
叶拂青见他这副模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,“侯爷是觉得,这其中的人物搞反了才是,对么?”
谢濯不置可否。
叶拂青笑笑,“我还以为他们会直言说我的不对呢。”
“他们敢在陛下面前说您的不是,是不想要脑袋了么?自然只能我来承担这个‘哄骗、别有心计’的坏人了。”谢濯话里有话地说。
“侯爷如此不服气?”叶拂青淡笑道,“但今日,侯爷恐怕不单是来同我抱怨的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