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濯淡淡扫她一眼,“和公主合作倒也有几分好处,无需说明便能知晓。我现下的一举一动都被诸多人监视着,自己手中的人也用不了了,还望公主能借我些人。”
“借你些人?”叶拂青思酌了一会儿,“甭管面上说什么,他们实际上只是想将侯爷您拉下马是吧。”
谢濯默然点点头。
他们本身就是合作,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,更何况,叶拂青眸色渐深,她日后还要借皇城司一用,倘若落入别人手中,那再“借”可就难了。
“侯爷有难,我自会相助。只是我手中人也不多,暗卫十二人,我可以借你十人。”叶拂青说。
“公主借我八人即可,其余护公主安危。”谢濯说,“臣还想向公主求取一样东西。”
叶拂青看向他,语气幽幽,“什么东西?”
“公主的平安锁。”谢濯说。
平安锁?叶拂青闻言皱了皱眉,这平安锁自她出生起便一直佩戴在身边。祖母说是她阿爹阿娘留下的,所以她一直十分珍重。
叶拂青语气冷了下来,眼神中满是警惕,目光沉沉地看着谢濯,“侯爷恐怕不只是想借我的人吧?看来如今是真的想借我的势了?”
“定王殿下骁勇善战善待下属,忠心追随者无数。现如今只是在明面上不再有定王旧部而已,但谁又说得准还有多少人活着呢?”谢濯说。
叶拂青眸色冷淡,漠然别过眼去,冷笑道,“看来我让侯爷查安平长公主一事,你并不上心,反倒是从中得到了点启发呢。”
“狼豺虎豹环绕,各势力虎视眈眈,我怎会在这个时间段轻举妄动。”谢濯说。
“笑话。”叶拂青嗤笑一声,“侯爷半夜入宫,既知晓有诸多双眼睛盯着你,但你还是来了,让我想想,还是我手中握住的东西更有吸引力,值得你去冒这个险吧。”
谢濯沉默无言,没有回答。
叶拂青一时间有些动怒,两人分毫不让地对峙着,谁也没有移开目光。
“公主是觉得,自己不主动去寻,还昔日追随定王的部将一个安稳,便是对定王殿下的孝敬么?”谢濯缓缓开口,“公主既已怀疑安平长公主,又为何对定王旧部避而不谈,公主是在逃避什么?”
“总不可能是公主真的从未想起过要从他们入手,如此迟钝,臣倒是无法相信呢。”谢濯说。
他的一番话在叶拂青心中掀起惊涛骇浪。他猜得没错,叶拂青甚至想说他俩不愧能合作,明明本不应该那么了解,但偏偏时时都能知道对方心里的所思所想。
叶拂青轻抚胸膛,情绪慢慢稳定下来,再开口时依旧游刃有余,“我同侯爷本就是交换利益,互帮互助的关系。侯爷从我这里拿到这么大一个好处,总要回报些诱惑力更大的才是。”
“安平长公主幼时同当今圣上、定王情同手足,虽无血缘关系,但早有割舍不断的感情。”谢濯说。
叶拂青猛地看向他,眉头紧蹙,等着他的下文。
“而后某一年,几人关系急转直下,安平长公主不仅同圣上疏远,连太后娘娘也不愿见她,定王也在不久后出征,即北疆一战。无论是阴阳两隔还是生人分离,总之安平长公主不再受他们待见,自出嫁后更是极少回宫。”
“原因呢?”叶拂青能感受到自己浑身都在颤抖,连声音也在发颤。
“尚未查明,这是我让全员出动才搜罗到的信息,整合之后才将整个事情联系起来,但更多的……”谢濯顿了顿,“我只能知晓有一双无形的手在阻拦我们查清这件事,许多人因为国丧对这些事讳莫如深。”
安平长公主?丞相夫人?她究竟在这件事情之中充当着怎样一个角色呢?导致这一切发生的推动者吗?
叶拂青闭了闭眼,但她印象中的丞相夫人分明是一个端庄得体、恪守规矩之人,京中所有女子都以她作为大家闺秀的典范。
所以究竟是什么才会导致他们几人形同陌路?
叶拂青敛眸,正色道,“侯爷用这些消息诱惑我,我便收下你这份心意。要我借给你也可以,侯爷在何处寻得,做了什么,得到了什么消息,都要与我同享。你不可将所有暗卫分派出去,需得时刻留一人在你身边监视。这条件,侯爷是接受还是不接受?”
谢濯眸色深沉,一眨不眨地看着她,过了半晌才说话,“公主雪中送炭,要求我自是答应。”
“虽说我二人是合作关系理当信任对方,但侯爷多疑,我同侯爷相处多了,也学会了几分,侯爷应当不介意吧?”叶拂青皮笑肉不笑地说。
“怎敢介意?”谢濯也笑着回道。
叶拂青站起身来,拂了拂衣袖,冷声道,“侯爷应当知道,你身上有我想要的,我才会处处迁就你。侯爷得记着欠我一个大人情,他日是要还的。”
“臣不至于这也分不清楚。”谢濯说,“我可从未认为公主是什么亲人的狸奴。公主想要什么,我自当满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