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五文学

Kapitel 18（第2页）

“从人物来看，一本著作的主角不应该是符号化的人物，而应该拥有绝无仅有的复杂性。克洛德正是全书最立体、最矛盾的角色。他既是虔诚的神职人员，又是被欲望扭曲的凡人；既是博学的学者，又是疯狂的迫害者。卡西莫多也好，艾斯美拉达也好，您不觉得他们的形象太扁平了吗？

至于剧情，您可以看到，克洛德是所有悲剧的发动机：几乎所有主要冲突都直接或间接源于他。他对爱斯梅拉达的扭曲欲望、对卡西莫多的控制、对弗比斯的嫉妒，甚至圣母院大火的高潮场景也与他相关。

如果这些都不能说服您，请您看这本书的名字：Notre-DamedeParis，书名和书的内容紧密相连，建筑是主体，身为主教的克洛德才是主角。他脱离自己作为宗教人员的职业束缚，而迸发出一个人所拥有的感情。这不正说明：神的时代结束，人的时代开始。恰恰符合雨果写作时的时代背景吗？

“您认为呢？舒——里希特先生！”

我是一定要向舒伦堡讲述这些的。趁着他的脑子还不是很清晰活跃，用我的话将它全部塞满：我十分坚决的要让他知道，我的形象是一个学识丰富、眼界开阔，而且拥有自己独立思想的必然属于上层社会的年轻女性——尽管我是一个私生女。

这个方法起了点效果，舒伦堡确实花费了很长——长到令我感到不安——的时间来消化：“小姐对于文学作品的评价，真的非常具有独特性。”

“不过，拥有这样想法的小姐，作为作者的时候，想必也是非常的——‘有个性’”，他忽然靠过来，牵起我的手，牢牢掌控住我的手腕，慢慢用力收紧，“我很好奇……小姐在写那几篇稿子的时候，心里在想什么呢。”

我眨了眨眼睛。

“里希特先生，您应该知道，我是一个聪明人。”

“显而易见。”

“所以您何必要问一个聪明人这个问题。我知道自己的处境，也明白自己该做什么，我只想挣足够多的钱来维持自己应有的生活水平。我从美国带来的钱都被那两个贱人——呃，我是说小偷——偷走了。你们想要什么我就写什么，我只在乎你们能给我多少报酬。我可受不了去过普通人的生活。至于有些东西，如果不能维持最基本的物质生活，又谈何精神的幸福呢。”

“哦？”

“这不就是您想要的吗？您第一次登门的时候不就是为了让我为你们写这样的作品吗？我只是根据你们的要求提供相应的服务来获得自己应有的报酬而已。只要你们开价足够高，让我写什么都行。”

“这样的话……啊，小姐好像很久没有写稿了。”

“只是一周而已。您得让我休息一会儿，一个月写20多万字实在是太逼近人体生理极限了。等我休息好了，我会恢复工作的。”

他笑了笑：“您说的对，见节小姐。”

演都不演了。

Lotte把晚餐端上来，但我实在没什么胃口，被舒伦堡折腾得放弃了食欲，随便吃了一点。

自从来了柏林当了惊弓之鸟，我就经常性不怎么好好吃饭，体重一直往下掉。BMI都从19。3掉到16。7了。

对于一个外表本身看起来就偏瘦的人来讲，这并非什么好事。一定要说的话，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看起来容易操控，能降低德国人的戒心。

Esla做的饭菜味道其实很不错，有赖于那些珍贵的食材——我像这个别墅区其他某些住客一样，并不受配给的影响。想到这里，我觉得自己不应该浪费粮食，多少还是要吃一点——

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舒伦堡把我还没吃完的晚餐风卷残云。

没问我同不同意。

还用我的餐具。

……在我不知道的地方，我们已经这么亲密了吗？

你们SD真的好霸道。这么不顾及别人感受。你用了我的餐具我用什么。我让Lotte重新买一套估计她还要给你打小报告。

淦。

算了。算了。舒伦堡是SSSturmbannführer。

我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