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阳,雍王府。
“相王今日戌时去了太平公主府约有一个时辰,后太平公主马车就进了宫”,卢元向李守礼汇报。
“知道了,下去吧”。
从安拿了个盒子进来:“主子,张府管事送过来的新春贺礼,说是亲手交到您手上”。
李守礼接过盒子打开,里面是几颗棋子,李守礼将棋子摆到书桌上,深思起来。
苏剑看李守礼盯着棋子已经盯了半天,他凑过来拿着一颗棋子翻看,又咬了咬,扔回桌上:“不就是普通棋子,又没有刻字,有什么好看的”。
李守礼把白子摆作一堆,把黑子放作一堆,抬头问苏剑:“洛阳共有多少人手?”
苏剑说:“除去你的贴身护卫,约有五十人。”
李守礼沉声道:“全部集中起来,包围梁王府。五日后,诛杀武三思”!
从安和苏剑俱是一愣,苏剑忍不住道:“武……”看了看左右,放低了声音:“武三思,为何?”
李守礼指着桌上的棋子,先指了指五颗白子,又指了指五颗黑子。
从安和苏剑俱是摇头。
李守礼看了他俩一眼,指着五颗白子说:“五日”,又指着五颗黑子:“武三思”。
苏剑还是那句话:“武三思,为何?相王不是不让你插手吗,何况武三思在朝中势力强大,万一失败……”?
李守礼站起来走到窗边,负手而立。
“你们可知为何陛下没有立当了十几年皇嗣的四皇叔为太子,反而立了在房州当了十几年庶人的三皇叔?”
从安道:“都说相王恭顺谦让,三辞太子之位”。
李守礼摇了摇头,四皇叔不是谦让,只是顺应皇祖母的心思罢了。“三皇叔远离洛阳十几年,在朝中无依无靠,但几个子女都是和武氏联姻,陛下这是让武家成为三皇叔唯一的依靠,好保武氏一族世代荣华”。
苏剑道:“既然立了太子,为何还对相王委以重任呢,这不矛盾吗?”
李守礼道:“越是重用四皇叔,三皇叔就越是不安,自然要牢牢抱好武氏这棵大树”。
从安和苏剑俱是一脸难以置信。
苏剑喃喃地道:“太可怕了,你们家的人真是太可怕了”。
李守礼自嘲地笑了笑:“不过是帝王之术罢了”。
张柬之现在送来这十颗棋子,无非就是让他在宫变之日诛杀武三思。
这在荆州时张柬之就说过,二张不过是无水之萍,李唐皇室真正的威胁是武氏一族。
张柬之没有让四皇叔做这件事,是因为他早就清楚,四皇叔隐忍蛰伏这么多年,从不干无把握之事,如果四皇叔下定决心除去武三思,那定是要坐上皇位的。
如今愿意为李唐皇室冒险的,只有他这个无牵无挂,又无所畏惧的章怀太子之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