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阳修业坊,梁王府。
任右羽林卫大将军的武攸宜正在梁王武三思的书房。武攸宜和武三思是堂兄弟,关系很是亲密。
“上官舍人让我给您带话,说是太平公主已经进宫为陛下侍疾”。
武三思在书房中来回踱步,他忽然定住对武攸宜说:“看来张柬之要对张氏兄弟动手了,只是不知是哪日动手”。
武攸宜说:“张氏兄弟与陛下同在迎仙宫,要动手只能在宫里,如果宫里有异动,我迟早会知道”。
武三思点了点头:“你最近盯好迎仙宫,张柬之要除掉张氏兄弟正合我意,怕只怕他野心不止于此”。
武攸宜一愣:“他还敢……”,又放低了声音:“谋反不成?”
武三思说:“不得不防,我只是想借他手除去二张,但要防着他有其他动作”。
武攸宜说:“他一个八十岁的老头,要真豁出去了,能怎么办,上次在益州办事不利,竟是让他那个嘴硬的儿子提前归西,现在连个能拿捏他的把柄都没有”。
武三思阴狠地笑了笑:“没了儿子,不是还有个孙女。但现在不能动,盯好张柬之,等他在宫里动手了再拿人。到时候把他孙女绑到宫里,他但凡敢有别的心思,我就让他亲眼看着他张家绝后”!
武三思又在屋里走了几圈:“还有一件事,你我要提前布置,别忙了一大圈,给他人做了嫁衣”!
武攸宜凑过来:“还有何事?”
武三思冷冷地说:“别忘了那个万事不争的相王李旦”。
他看武攸宜不解,继续说:“别看李显已经当了太子,但他已被姑母剪光羽翼,吓破了胆,不足为惧。退一万步说,就算他顺利当上了皇帝,他几个儿子娶的都是我武家的女儿,这天下早晚也是我武氏血脉。唯一的变数就是相王李旦,别看他平日里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,毕竟是曾经做过皇帝的人,我就不信他真绝了心思。”
武攸宜拿手在脖子上一比:“那想办法除了他”。
武三思摆摆手:“你我都不能出面,只要姑母还在世,就不能公然和李氏皇族对立,否则但凡一方打破了盟约,就会迎来另一方的反扑和姑母的怒火,但……趁乱除去李旦倒是个机会,还可以让张柬之把这个锅背了,你还是去找周利贞,让他动手”。
洛阳积善坊,相王府。
“还是没有确定时间吗?”李旦看着袁恕己。
相王司马袁恕己摇了摇头。
李旦显然动了气,以拳击桌:“张柬之这个老狐狸,他是防贼一样的防着我,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,可恨”!
袁恕己给李旦倒了杯茶:“殿下消消气,不告诉我们时间,正是说明了他的目的不只二张,还有……那位”。
李旦冷哼一声:“这是自然,他是生怕我去抢那个位置,定要安安稳稳的把太子扶上位,好立下这不世之功”。
袁恕己悄声道:“殿下,如若此时不争,若太子提前即位,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”。
李旦抬头看着袁恕己,语重心长地说:“恕己,我知你心思,然李唐尚未匡复,我就和三皇兄争夺皇位,无论成败,我将背负百年骂名。我现在唯一心愿就是复我大唐,别无他求”。
他又叹了口气:“你我只管把南衙守好,其他的,就交给张柬之吧”!
袁恕己被李旦一番话说的惭愧不已,对李旦跪拜道:“殿下大义,恕己誓死追随”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