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自首,当她是吃干饭的吗?
现场全是痕迹,想忽略都难!根本不需要运用基本演绎法,扫一眼十几平米的客房,就足以伊拉拉确认情况。
如此大量出血,躺在地上的格拉斯先生怕是早就咽了气。
墙上的血迹呈现出喷涌飞溅的形状,开放性创口可喷不到这么高的地方。这定然是锐器伤及动脉后拔()出造成的,但达西先生两手空空,周围找不到匕首或者刀,双手却沾满血迹,完全看不出达西本来的肤色。
房间内的椅子倒在地上,书桌歪了。有不少零碎摆设落在地毯,幸好没碎。
存在打斗痕迹,并且伊拉拉的视线随着血迹往桌面看,客房的书桌上,摆着一盏取下蜡烛的烛台。
那烛台看上去沉甸甸的,花纹繁复,看哥特式的造型理应是盏价值不菲的古董,烛台尖端还在滴滴答答滚落血珠。
她立刻得出结论:达西先生和格拉斯发生了争斗,对方似乎是栽倒在了烛台上。
哥特式的摆件尖端锐利无比,人栽倒的惯性可比任何力量都要有效。如此伤及动脉,而达西先生衣物、手掌的血迹,怕是在试图为对方止血留下的。
但是他要自首?
伊拉拉侧了侧头。
“先生,”她面对这满屋子的血迹,发言很是冷静,“现场全是意外的痕迹,再粗心的警察也能看出来有问题。而且你是彭伯里庄园的主人,他们不可能逮捕你。”
十九世纪的英国,警察系统可远不如后世。
尤其是彭伯里庄园不在伦敦,达兰顿的治安官怕是还给老达西先生工作过。他怎么可能将一名当地有名的大地主、大富豪关进监狱去?
想也知道达西先生不可能杀人——就算抛开《傲慢与偏见》男主角的身份不讲,一名年入一万英镑的勋贵,要想致一名底层工人于死地,达西犯得着自己动手吗。
除非他是想掩盖二人发生争斗的动机。
“以及,请你务必想想达西小姐,”伊拉拉换上了缓和的语气,“如果你真的认罪了,她该怎么办?你希望她明辨是非、做个体面小姐。然而若是兄长出事,这些就全与之无关了。”
果然,提及自己的亲生妹妹,达西先生的面容骤然紧绷。
“宾利先生。”
伊拉拉不等他回应,她转身看向目瞪口呆的宾利:“请你将警察和治安官带到现场,却不是为了抓捕达西先生,而是对案发现场有个记录。”
说着,她又看向满身是血的达西。
“辛苦你等到治安官抵达后再清洗血迹、更换衣服,先生,”伊拉拉嘱咐道,“你手上的血迹绝非抓握凶器造成,所以这也是证据。”
达西先生深深吸了口气。
他似乎也从慌乱中冷静下来了。
平心而论,达西不愧是无所不能的爱情小说男主角——正常人面对这么大出血,居然还能想着为其止血,并在对方死亡后保持冷静,这是何等的意志力。
虽然还有点生气他之前说话直白,但伊拉拉也不免对达西蒙生佩服之情。
“我不会委托你查案的,福尔摩斯小姐。”达西先生冷冷开口。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