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樉慢慢咽了口姜汤,点头:
“我说过。”
“三口能开,就设营。”
“让他去码头挂旗,别挂朝廷军号,就写四个字。”
“北平水营。”
“不是朱樉的,也不是南朝的。”
“是北平的。”
“北平要靠自己送命回来。”
“那就自己认自己的人。”
当天下午。
东港木塔顶,升起一面新旗。
不红、不黑,是旧麻布染青,上头四个漆字:
【北平水营】
下面一排小字:
【不挂号、不负命、不欠兵、不受封】
四口调度所全起哨,东岸人全看见了那面旗在飘。
有人问:“这旗是谁的?”
有个挑担的扛着半袋麦子走过,说了句:
“是咱们这些不值钱的人的。”
“是给命活下来的,留个名字的。”
“不是给朝廷看的。”
“是给我们自己看的。”
第三日辰时,京中御道。
都察院下了一纸密令,封皮六字:“北地旗异,速查。”
附文一句话:
“北平不挂号之兵,已挂自立之旗,违典违制,虽未乱命,恐乱心。”
“遣御史一员,即刻北行,督查旗令。”
落款是刑部转都察院共同签押,名字写得不重,却压得住事。
消息传到北平,是五天后。
张伟第一个拿到文书,看完后脸都冷了:“来了,真来了。”
“他们不是看不见。”
“是看你立住了,才肯走过来踩一脚。”
陈德咬着牙:“想摘旗?”
“想把这营再收回去?”
“哪来的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