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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330(第4页)

竟不是打燕枞,而是打秦诏?!

好偏心——

秦诏茫然抬头,听见那位略带冷漠的声息,“不好好作学问,在这里惹是生非,寡人若是不好好罚你,怕是日后真要放肆了去。”

秦诏跪行到人跟前儿,忍痛伸出手来。

燕珩无甚表情,戒尺狠狠打在他手心。

没两下,火辣辣的痛就伴着秦诏的泪,齐齐涌了出来。

秦诏仍抬头望着他父王,目光盯紧了那微垂的长睫,似要探到起眼底的幽深与光泽,哪怕捕捉到一丝的闪烁,也算慰了满身痛楚。

戒尺不停。

痛得狠了,秦诏那视线便细细描摹他父王的眉眼和藕色薄唇,似乎这样……便能消痛下去。饮鸩止渴似的,那眉眼越冷,他便越不甘。

泪雾朦胧双眼,坠滚下去,又再度漫上来。

“秦诏,你认错不认?”

“秦诏……不认。”秦诏瞧着他父王抬了眸,盯紧自己,方才艰难扯出一丝笑,“但若是……父王要我认错,那秦诏便认。”

燕珩冷睨:“错在哪里了?”

秦诏狠咬住唇,倔强瞧着人,直至唇瓣上冒了血珠子,也不肯放松,愣是一个字儿都不说。

他没错。

他也不认。

燕珩慢条斯理地问,“枞儿说你作学问不专心,可有?”

不待秦诏答,好似得了偏宠活过来的燕枞,便忙不迭地说道,“叔父,有!他自不作学问,却画些不三不四的东西——您若不信,我现在便取来,给您看!”

德福猛地想起来那纸页上的一双眼睛,惊得心肝剧颤,便忙出声打了个圆场,“燕小公子恐怕言重森*晚*整*理了,秦公子素来懂规矩,想必只是一时贪玩。”

“并不是!”

燕枞不知死活,觉得燕珩只罚秦诏,仍是惯着、宠着自己的。

就连犯了那么大忌讳,都没一句苛责。他只觉得自个儿入主东宫势在必得,因而说话更没了分寸,只告状道:“他不思进取,只贪慕美色、垂涎佳人,恐怕日思夜想,正无心作学问呢!——叔父,您定要狠狠地罚他!”

燕珩拨了拨手指。

仆子得令,忙去秦诏桌案上,取了那副画卷过来。

那纸卷一展,精细的鬓角、丰满而光洁的额头,略显凌乱的一缕丝发,再有那双轻挑的凤眼,风情餍足,神韵犹存……

燕珩:……

眼熟,好像是寡人。

燕枞不知,只火上添油,“叔父您可看见了,这样不三不四的东西,不知如何下流……”

燕珩微微眯眼,意味深长地盯着他:“不三不四?”

燕枞愣了愣,才敢小声地说道,“反正不作学问,不算是正经事。兴许是……不知从哪里结识的下流人物,才敢这样不遮掩。”

秦诏怒意疾烧起来,膝盖一顶,才要站起来的身子又被燕珩拿戒尺压住了。那动作微妙,却不动声色,瞧着这位帝王面色淡然,连点情绪上的破绽都无有。

秦诏认错:“父王,是我的错,请您责罚。但秦诏问心无愧,只因对所画之人,无比敬仰与崇拜,方才……”

燕珩命人将拿纸卷收起来。

那戒尺挑起他的下巴来,凤眸冷睨:“你画的?”

秦诏不得已认道:“是。”

燕珩冷笑,“画的是谁?”

秦诏咬唇去看他,不知他到底猜没猜出来……因燕珩表情实在耐人寻味,犹豫半天,秦诏才憋出来一句:“美、美人。”

“那便是了,该罚。”

戒尺又在他手心狠狠打下去,直至秦诏两只手都肿的馒头似的,血痕也乱糟糟的涂抹开,都瞧不出那根萝卜头是手指……那位方才停手。

教训告一段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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