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银铮道:“他是紫色灵气,还没大富大贵,不会有事的。”
李景风听他们说话,喃喃道:“二姑娘……我这辈子……都不会……大富大贵了……”
苏银铮仍道:“肯定会。”
李景风勉强挤出笑容,道:“不会……我知道……我想通了……所以我……不会……也不要……”他顶药药力发作,身体稍稍恢复,勉力支起身子,执住缰绳。
萧情故向来不信他妹这一套,但亲眼见李景风杀了秦昆阳,重伤之后竟然还这么快就能起身,对苏银铮的鬼话不由得也信了几分。
李景风摸摸苏银铮的头,道:“我走啦,望你快些找到下一个紫色的……”
苏银铮噘嘴道:“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!还有,你若认得其他还没成亲,有可能是紫色的朋友,记得介绍给我!”
李景风苦笑道:“必须的……”说罢又回头对萧情故道,“救我一命,多谢了,萧公子。”
萧情故摇头道:“是我害你这样。记得,尽快离开嵩山地界。”
李景风微微一笑,策马离去。
目送李景风走远,萧情故好奇问苏银铮道:“听你方才那话,你不想嫁给李兄弟啦?”
苏银铮叹了口气道:“他杀了娘的师兄,泰山掌门的弟弟,就算我这辈子不要娘,不要爹,不要哥哥姐姐跟你,啥都不要了跟着他,嵩山能没后患?”她望着李景风远去的背影,道,“他是龙,我想揪着龙尾巴上天,可原来他还没长成,揪着龙尾巴得拖累他。我看过啦,他留在嵩山这段时间紫色变淡了,说不准还会变成金色,今天闹这一出,又变回原来的紫色。他还得在海里游一游,遭些罪,这就叫有缘无份,时机不对,你懂不懂?”
萧情故苦笑道:“行,就姑奶奶你道理多!”他见苏银铮虽然嘴上头头是道,眼眶却是通红,一副泫然欲涕的模样,知道她心中难过,拉了她上马,两人共乘一骑往济南城方向走去。
走出一段路,萧情故忽又问道:“对啦,我都没问过,你瞧自己是什么颜色?”
苏银铮仰起头,斜睨着萧情故道:“算命不能自算,看得着别人看不着自己,这也不懂?”
萧情故道:“你叫银铮,该不会自己是红色银色,想高攀紫色吧?”
苏银铮呸了一声,道:“我不是金就是紫!倒是姐夫你……”她说着眯起双眼,拇指按着耳朵上缘,四指覆在头顶上,用熟悉的姿势盯着萧情故道,“我瞧你最近整日算计,说话又缺德,有些褪色了呢!”
萧情故哈哈大笑,问道:“那怎样可以好些?”
苏银铮道:“多吃葡萄,還有对仙姑恭敬些吧!”
萧情故道:“是!是!仙姑恕罪!”说完双脚一夹,马儿加速奔去。
※※※
李景风奔了一夜,药力渐失,全身疼痛,疲累交加,忍不住趴在马上睡着,任由那马四处游走。
他昏昏沉沉,没过多久,忽然背上被人重重拍了一记,疼得他立时警觉起来,一张眼,只见一个满脸虬髯卷发披肩的壮汉正与他并驾而行,瞧着有些眼熟。
“掌门派我带兵来抓你。”那壮汉道。
李景风这才想起是赵大洲,正要拨马就逃,赵大洲喊道:“别跑!听我说!”
原来赵大洲刚伤愈便遇着这事。苏长宁知道萧情故与苏银铮搞鬼,痛斥两人一番,但此事不能外泄,他信不过两人,连带苏亦霖都不信,只得派赵大洲带兵追赶。赵大洲马快,说是抢先来找,单骑追了过来。
“掌门想对你发仇名状,萧堂主正拦着。我听说了那晚的事,娘的,真他娘的好汉!”他说着又拍了李景风后背一下,李景风脸如白纸,忍不住唉叫出声。
赵大洲见他吃痛,忙道歉道:“对不住……”
李景风听他语意,似乎不想抓自己,于是问道:“你不捉我回去?”
“废话!”赵大洲大声道,“古有关云长义释曹操,张翼德义释严颜,今有我赵大洲义释景风,以后都是千古佳话!哈哈哈哈!”他说得得意,忍不住哈哈大笑,倒像是等这机会许久似的。
“可我有一事不明。”赵大洲问道,“你为什么非要杀副……呸,那狗养的秦昆阳不可?”
李景风黯然道:“我答应了替奚老先生报仇。”
“有这回事?你什么时候答应的?”赵大洲问。